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❤️5.1.等连更

57-58【好多宇】吉祥如意

 前排金主霸霸,三连老爷们👏


 

57.城内我的王 

脚下尸山血海,乌鸦悬在头顶,凄厉嘶叫…… 

赞多双手把持着王剑,跪在残肢尸海中,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。 

他认不清躺在他身边人的脸,好像有伯远的,也有力丸的,就连张嘉元和待高,也都倒在自己旁边。 

“文相丞相”,赞多难以置信,“待高…嘉元…” 

他们身上插满利箭,箭箭都是致命伤。 

突然,鼓旗呐喊,赞多一阵耳鸣,头痛难忍。 

他缓缓的向下看去,只见西境大军兵临城下,为首的正是西境新王周柯宇。 

只见他意气奋发,一如既往的神勇无敌,此时正趾高气昂手持王剑,和守在城下的刘璋对峙。 

“北国已经亡了,将军为何还要出城迎战?”周柯宇勒紧马绳,紧紧盯着面前拉满长弓的刘璋,胜券在握。 

“城外有我的兵”,刘璋神情凛然,不想多说半句废话。 

“早就没了”,周柯宇张开手臂,四周早就无人生还,“焉而不走?” 

刘璋看着已经死绝的众将士,眼底赤红一片,咬牙切齿道,“城内有我的王。” 

刘璋至死,不会背叛北国,不会背弃大王。 

“哦?”周柯宇将王剑别在马背上,接过长弓,拉满后笑着说,“本王敬佩,早在猎场受过武相几箭,那时本王手无寸铁身子残疾,现在本王手握天下,屈尊与你比上一比,谁的箭更快一些。” 

刘璋毫不畏惧,拉弓先发。周柯宇毫不畏惧,嗤笑一声,满弓相迎。 

两箭相遇时,明显周柯宇的长箭更有力道,一箭而过,几乎穿透刘璋的,最终直直的插进他的脖子里。 

“刘璋”,赞多声嘶力竭。 

可即使他再怎么用力,都无法再将刘璋唤醒。 

西境大军一片叫好,简直势不可挡。 

周柯宇,自小擅长骑射,箭数了得甚至在赞多之上! 

无人能敌! 

天空突然下起了零星小雪,当片片洁白簌簌而下,落在满地的鲜红中,哪怕热血已冷,也能立刻融入满地的血浆,消失殆尽。 

“下一个”,周柯宇拉满长弓,抬头指向城墙上的赞多,挑衅一笑,“手下败将。” 

对啊,自从有了周柯宇,他的一切仿佛都在,又仿佛都没了。 

母后爱他,胜过自己。 

力丸疼他,胜过自己。 

百官服他,胜过自己。 

国民敬他,胜过自己。 

就连刘宇,心都是他的,自己仿佛就是个笑话。 

那又如何,他们之间,一直都是成王败寇…… 

周柯宇你终生都是本王的臣,休想翻盘。 

赞多一身猩红浴火战衣,右手执断剑撑地,伤痕累累的脊梁被怨气撕裂,眉间微挑,他早已身临其境,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桀骜不驯将三千城池亵玩于掌中……此时却是炽炽幽火萦绕在不归的亡灵中。 

北国亡了吗? 

薄唇血色轻启,赞多嗤笑一声“,尔等,也敢来夺本王的天下。” 

“比我预想的还要能抗”,突然,赞多身后响起一抹温润的声音,干净的正如他的人一样,此时却多了一抹邪魅和讥讽。 

刘宇抱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,出现在了赞多身边。 

“伤脑筋,制箭的时候,我明明撒了馊水,腐蚀了大部分木头,怎么还能坚持这么久?”刘宇歪着头,笑着看向赞多,像是在问他,又像是在疑惑。 

“为什么?”赞多刚的刚还攒聚一起的怒火,见了刘宇,瞬间泄了气。 

“当然是因为……”刘宇笑着卖关子,然后放下手里的孩子,城门早就被攻破,孩子顺着石阶跑了下去,奔向了周柯宇,“当初虽然我放了柯宇,但他终究还是弃我而去,后面我里应外合,助他拿下北国,我们又重归旧好了,毕竟…那是他的孩子。” 

“父王”,孩子笑着钻进周柯宇怀里,赞多看着他抱着孩子,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,刘宇依偎过去,伊然一副家人模样。 

“赞多,这孩子,是本王的。刘宇也是本王的,他爱我,知道吗?”周柯宇俯身捏住赞多的下巴,差点捏碎他的骨头。 

“不可能”,孩子明明是自己的,刘宇长出宫体的时候,周柯宇早就被囚禁了。 

“哈哈,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小宇就一定是那个时候长出来的?”周柯宇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,亦或是事实本该如此,放肆大笑起来,“你看这孩子,长的有哪点像你?” 

赞多看着孩子,虽然他还年幼,但也看出几分眉目俊朗,品相非凡。 

赞多是硬朗的品相,而周柯宇是俊朗的品相,都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,虽然都长得很凶,但周柯宇明显要比赞多更柔一些。 

显然,这个孩子,随了周柯宇。 

“我不信”,赞多还是不信,看向刘宇,他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,“小宇,他骗我是不是?” 

“不要叫我小宇”,刘宇一点都不像赞多平时认识的那个刘宇了,只见他眉宇间全是嫌弃,“小宇也是你叫的?每次你这么叫我,我就犯恶心,要不是我一心为的柯宇,怎能容忍至此?” 

不…… 

这不是真的…… 

刘宇每次看向他的时候都是含情脉脉双目春光,他对自己的爱,怎么可能是假的? 

爱也能演的出来的吗? 

赞多自梦中惊醒,他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王后殿熟悉的帷帐,还有刘宇担忧的神情。 

还沉浸在噩梦里,赞多抬手捏住了刘宇的脖颈,翻身将他压在床上,“你为什么要骗我?” 

骗的我,亡了国,失去了所有曾经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。骗我是自己不想走,结果是被他抛弃。骗我孩子是我的,其实不是… 

刘宇以为他在说自己放走周柯宇的事,赶紧眼尾蓄泪,连忙道歉,“对不起赞多,对不起。” 

他的央求反而让赞多加重了手中的力道,力丸伯远张嘉元待高满身致命箭伤的倒在自己身边,刘璋被一箭穿喉,直到现在,都历历在目。 

“咳咳”,刘宇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,此时正和自己一同苦苦挣扎,“赞多你快放开,孩子…咳咳…孩子。” 

听赞多只要一想到那个长相酷似周柯宇的小孩,手下的劲儿更大了,“还敢提孩子,你背叛我…” 

你曾和周柯宇一起过夜… 

就在刘宇马上快要窒息的时候,张嘉元冲了进来,赶紧跪了床畔,“大王万万不可,大王快放开王后啊…王后本就…形如枯槁了。” 

赞多看着张嘉元,突然恍如隔世,梦中,张嘉元和伯远力丸皆是身首异处,如今张嘉元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,让他终于自梦境中清醒了过来。 

刘宇大口的咳着喘气,趴在床边像是快要断了气,无力的攀着身下的被褥,眼前一片茫然。 

“王后”,张嘉元赶紧抽出银针,扎在刘宇的脖颈命脉,帮他吊命。 

赞多看着二人,再看了看刘宇的肚子,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,“丞相回来了吗?” 

“丞相在府邸”,张嘉元暗自庆幸哥哥回来的及时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 

赞多下了床,像是刻意回避着刘宇,拎了衣服,看都不看他一眼,便出去了。 

刘宇想要留他,受伤的嗓子却怎么都发不出声。 

“都这样了,你就让大王走吧”,你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吗?留着他,是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? 

刘宇低低的咳嗽着,“我怕,我怕他走了,就真的走了。他能留下,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,只要他别走。” 

“你是可以,小王子不可以”,张嘉元气的直跺脚,扶着刘宇坐好,给他掖好被子,“你让大王静一静吧,丞相会好好劝说他的。” 

提起伯远,刘宇不吭声了,他忘了,赞多本就和这些人亲近。 

“刘宇”,张嘉元小心的看了他的脸色好几遍,最终还是说了出来,“大王是真的想要杀了你,不要强求了,先保住自己吧。” 

“你应该知道的,他为何会如此待我,张大人,你们可曾对我心存愧疚过?”刘宇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切,只觉世间冰冷,没有一处是人间。 

张嘉元叹了口气,“刘宇,大家立场不同,你怨不得任何人。” 

“那为什么任何人都能对我说不?”刘宇转头,看向张嘉元。 

无以作答,张嘉元默默的施针,两人之间的氛围犹如霜降,冰徹骨髓。 

 

“大王”,伯远没有想到赞多会深夜过来。他松开力丸的手,拿着床畔的蜡烛,点燃了屋内四角其他的烛台,整个屋子,瞬间明亮起来。 

赞多拖着疲惫的身子,如同行尸走肉,他看了伯远一眼,没有多说什么,朝着床上长眠的力丸走了过去。 

“哥哥”,看到被太岁养得面色红润的力丸,赞多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,瞬间泄了气,他颓废的坐在床上,然后像个孩子一般,扒拉着力丸的胳膊,趴在了他的身边。 

伯远知道他叫的人不是自己,但也还是默默的过去,坐在了他对面,“大王,您…气色并不好。” 

“做了个不好的梦”,赞多趴在床上,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多了,“梦醒了你们都在,就很好。” 

伯远看着他,好像已经猜到了他做的什么梦,“虽然不是时候…如今周柯宇称帝,迟早会来犯我北国。朝野国民都在谈论我们的王后与周柯宇有私,且会邪术魅惑大王,所以臣觉得,大王应该早点接郡主回国,立她为后,巩固民心,坚固根基。” 

“我知道”,赞多悠悠的来了一句,最后叹了口气,趴在力丸身边,闭上了眼睛,“但丞相能紧随我回来,不就是也怕我杀了刘宇…” 

“小王子…是无辜的”,伯远愁容满面,“虽然我不知道力丸为何那么坚持要刘宇生下孩子,如果不是孩子,我也容不下刘宇。大王,都已经现在这般了,容不容得下,放不放得过,又有什么意义?臣只能将不利的因素最小化,刘宇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。大王也清楚,即使不是臣要他的命,现在全天下,都想要他的命了。大王,您还记得当初您做太子殿下的初衷吗?您保不住刘宇了,不能再保不住北国…” 

赞多翻了个身,久久的,来了一句,“世人都觉得我宠幸妖孽…只有我知道,他不是刘忻,他是刘宇。” 

“放走周柯宇,让丸儿失足…等等其他的不提,但世人所知道的杀害胞亲,难道就不是刘宇所为吗?”伯远见赞多依旧袒护刘宇,不免心急如焚,“都知道他不是刘忻,但所有的所有,不都是刘宇做的吗?” 

“是他所为”,确实,世人都以为他是刘忻,但所唾弃的桩桩件件,都是他刘宇做出来的。 

当初一味的想要羞辱刘宇,让他以女子身份活着,但他既然爱忻儿,就千不该万不该再让死去的忻儿,替刘宇背了骂名。 

“大王…你只是,给了刘宇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机会而已”,事到如今,伯远最终选择说了实话,“大王难道就得逼我说了实话,平时你怎么和我们做对提防我们伤害刘宇,甚至为了减轻他的罪孽拼命治理国家,我们都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不和大王计较,只因为我们是大王最亲近的人,我们再不宽容你,还能指望别人吗?刘宇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,你对刘宇有情,这才是我和丸儿,乃至不知所以的全北国天下人,最容不下刘宇的地方。你对他越上心,我们就越容不下他。帝王就该把爱留给国民,而非一人。” 

赞多无话可说,确实,刘宇是男子,只能以臣子身份留在自己身边,但让他做了忻儿,他就是自己的王后。 

那时七分恨两分怨,还有一分,是自己也没瞧明白的私心。明明他就是想让刘宇活在指指点点中,活在全天下人的鄙夷唾弃中,后面不知什么时候,他不由自己的想要护着他… 

怕丞相对他不利,答应纳妃。怕国民对他不满,极尽全力的雪了北国之耻。 

一切都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觉得,他并没有被刘宇迷惑,刘宇也不是心狠手辣迷惑自己的原罪。 

他还是英明神武的北国大王… 

他的王后再不好,也有他去弥补所有! 

可到了现在,即便他可以继续麻痹自己,可天下人呢? 

 

 

58.内忧外患 

“殿下好生忙碌”,薛八一悠闲地骑在一颗千年榕树上,对着刚进院子来的紫衣女人云淡风轻的问候道。 

女子面纱轻浮,眸光紧了紧,身上琐碎的银叶子清脆作响,“西文曲雅兴不错,有事没事总喜欢找本公主聊一聊。” 

薛八一笑了一声,然后自树上一跃而下。他倒是不急不缓的来到了长公主身边,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然后啧啧不停,“力丸被我封印,长公主这是终于可以去赞多梦里放肆一回了。” 

“呵”,长公主捏紧拳头,“也不知这北文曲哪来的本事,有他在,本公主总是很难造梦。当初他该庆幸自己的娘亲会那么一二点奇能异术,替他身死,否则本公主早就趁他小的时候杀了他了,北文曲可真会投胎。” 

“看来这么几十年殿下是没少忙活。北文曲是水系术法,造梦对凡人影响巨大,所以北文曲不会频繁替赞多造梦。倒是殿下一味的唆使刘忻造梦赞多,才导致他此时精神恍惚成疯成魔,殿下可真是胜券在握,也就不怕我们败了,赞多称帝找你麻烦”,薛八一坐在一旁石凳上,手底下轻轻一抹,便出了一桌子酒水,自饮起来。 

长公主看着他,突然笑了起来,疯癫任性,“他最好杀了我,亲手把刘宇变成天煞孤星,他舍得刘宇以后孤零零一个人,被上苍囚在星海里,见不着世人,世人亦是见不着他吗?” 

薛八一不语,随即挑了挑眉,这疯女人,破罐子破摔啊,“殿下,我们虽然不能把你怎么样,但本君不希望我们西帝赢了一个废人,胜之不武。如若本君再发现你造梦致他疯魔痴傻,本君定不饶你。” 

“你们西方天域竟然也怕天谴啊?”长公主凑近他,盯着他的眼睛,“你应该早就拦着我,懂吗?” 

这种梦,只需要造一次,赞多就铭记在骨子里了,因为这是他最惧怕的,哪怕它还未发生,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,怎能一时半刻的消亡? 

“本君只能看西方天域的星盘,即便是北方天域的星盘是上苍定的,但如今不也是发生了变数?我们西帝神威晓瑜三界九州,自然有扭转乾坤的能力,但是谁又能保证,星盘不变,天数不变?”薛八一淡淡的喝着酒。 

即便是上苍亲自谱写,也能轻而易举变幻,就算西方天域力挽狂澜,谁又能保证,所有结果,都能按照预料的来。 

他只能尽力保证,给属主和赞多一个正面抗衡的机会。 

这妖孽,休想将他们拉下苦海。 

 

明玉焦虑的在寝宫内踱步,就连室内枯黄的烛火,也随着她的踱步,疯狂的来回摇摆。 

突然,她的贴身宫娥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,明玉见她来了,赶紧将她拉到了私处,交头接耳。 

“娘娘,前朝的文史武将商官,皆是对王后那个贱人恨之入骨。这几天每次上朝都是在弹劾王后,不过大王一直并未表态,丞相大人竟然也是三缄其口,看来是看在小王子的份儿上。只要我们现在除了她的孩子,最好一尸两命,才能彻底的除了她”,宫娥向明玉阐述着她打听来的消息,滔滔不绝的替她出着馊主意。 

“本妃怎能不懂?”明玉气的牙痒痒,“大王这是顾念那个贱人,真不知道她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,哪点伺候的大王开心了?” 

“奴婢去王后殿瞧过了,现在不管是太医还是丞相武相,都把王后看的紧,我看美名是养伤,其实就是在保护王后”,宫娥想起来今天还差点又被张嘉元逮到,不免一阵恶寒,“奴婢根本近不了王后殿的身。” 

明玉目露寒光,“天下谁人不知武相丞相与大王情同手足?肯定是大王授意,他们才这么干的,单凭一个孩子,本妃也能给大王生,哪来那么重要?” 

“娘娘说的是”,小婢女附和着。 

那人曾对她说过,王后畏寒。 

可老天爷一直都在帮她,分娩日也是盛夏。 

老天爷的寒,可抵不过心寒,王后娘娘莫要怪我,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时,没这个命。 

“我们不急”,明玉笑了一下,“这几日我们多在宫内走动,这王后娘娘凤体抱恙,这时候正是我们体贴她的时候,先夺了她的王后宝印再说,杀人诛心,我明玉最会干的,就是这个。我们进不去,就逼着她出来,我看大王在这我有个一差二错了,她还能在病榻上躺的住不?” 

“娘娘说的极是”,宫娥笑着将准备好的水果端给了她。 

 

“哥哥也在”,张嘉元拎着药箱,来了丞相府。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,竟然看到了多日不见的伯远。 

“每次上朝,看着大王总是淹没在一片检举王后的声海中,我也是听烦了”,伯远拿些湿帕子,替力丸擦拭着掌心。 

“正好,我要和哥哥说一些事”,张嘉元每次来给力丸把脉,都是在伯远上早朝的时候,完了就去王后殿守着,就再也碰不到什么面了,“刚好可以让大王乖乖娶郡主,了却哥哥心事,平定北国子民恐慌。” 

伯远瞧了他一眼,拧干帕子,挂在床头,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儿,“过来吧,说出来听听。” 

张嘉元放下药箱,过去坐下,“我也不知该不该给哥哥说这件事,这么久了,我每天都守着王后殿,忙的都没能和哥哥碰面好好谈谈。所有该用的药和技能我都用了,现在实在没办法了。小王子的状态很不好,刘宇的脉象一天比一天弱,就跟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抽丝剥茧一般消耗着他的性命,可能时日无多。” 

伯远眸光一闪,“怎么回事?” 

“我也不知道”,张嘉元想了一会儿,“当时力丸哥哥说过,刘宇会在生下孩子以后,方才会有这般的生命体征。如今却突然提前了,而且来势猛烈,就连小王子,也受到了影响,这样下去,极可能胎死腹中,一尸两命。” 

伯远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重要性,“他还有多少时日?” 

“恐怕仅有一月好活了”,张嘉元捏紧拳头。 

伯远蹙眉,然后看向一旁的香炉,“你把太岁带走吧。” 

“哥哥以为我没用过吗?”张嘉元看着旁边不断冒烟的精致炉子,“我也不敢在没和哥哥商量的情况下,把此事说给大王,就每日偷偷拿一些炉中的肉灰,给刘宇坐成药膳吃,这才让他保持着现状,吊着一口气。” 

伯远一下子无力了,他揉着额头,看在床边,“这就是命吗?怎么大王的孩子,一个接一个要夭折?难道我北国龙脉必断,国之将亡?” 

张嘉元看着伯远,哥哥很少有这样的状态,不免心疼,“我们北国的太岁可延年益寿,南境的遗珠可永葆容颜,北国的雪莲可让人起死回生。哥哥,不是没办法…” 

“你…的意思是?”伯远看向张嘉元,“这些东西都是他国国宝,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得到?再说,哪怕有了,刘宇不就死不了吗?” 

“让刘宇死的手段千千万,但小王子,等不了了哥哥”,张嘉元抓住伯远的手,“坚持但小王子出生,刘宇怎么处置都可以。” 

伯远看着张嘉元的眼睛,捏紧他的手,最终泄力一般,妥协,“好,我自会跟大王说。只要他愿意娶郡主,有了东夷相助,遗珠和雪莲势在必得。” 

“哥哥如此说,大王肯定会迎娶郡主的,又能保住小王子,一举两得”,张嘉元也松了口气,这样大王不会被架在高处左右为难内忧外患,刘宇也能活命。 

 

明玉收买人心的手段果然高明,不出几天,王宫内院皆是对明玉各方面做出了肯定。 

“明妃娘娘温柔贤淑,又助大王雪我北国之耻,哪像我们王后…”,“你可不知道,曾经在东宫当值的宦官,就曾看到过周柯宇和王后举止亲密”,“呸,不守妇道”,“还听说周夫人南下的时候,就很是和夏邑候走的亲近”,“呵,看来奸夫淫妇早就认识”,“认识又怎么样,还不是被周柯宇抛弃了,现在因为看不到大王,整天病殃殃的”,“对呀,那天我见她自言自语的对着树上的红绸说话,像疯了一样”,“你也看见了呀?好多人说我们王后不正常了,哪个正常人天天吃药,饭里也是药”,“我看王后殿那么守卫森严,就是怕疯了的王后跑出来”… 

“嗯哼”,待高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,重重地咳了一声。 

“尹将军”,宫人们见了他,想要赶紧一哄而散。 

不料待高抽出佩剑,将他们统统堵在了药房内。 

宫人们知道自己闯了大祸,跪下来磕头认罪,“尹将军饶命,奴婢们自愿领罚。” 

“领罚?”待高不悦的眯了眯眼,喊来一旁瑟瑟发抖的管事,“拖下去赏酒喝了,此事务必做的滴水不漏,要是泄露一丝风声,我必不饶你。” 

“大人饶命”…… 

求饶声此起彼伏! 

“来人啊,给我带下去”,领事见待高已经忍耐到了极限,赶紧招了人进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了现场。 

待高没有理会他们,只是烦闷的带着手下,拿了大王的药,便朝着王殿走去。却不曾看到,处理完一切的领事,正满脸笑意的目送着他离开。 

“告诉明妃娘娘,她要小的做的,都做到了”,领事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低语道。 

“将军,前面的路在重新铺,您还是换个其他路走吧”,刚出药房,前面的路就被堵死了,刚刚还宽敞的道路,此时已经起砖重设了。 

“谁让你们弄的?”待高蹙眉,“谁盖的王后宝印?” 

“是明妃娘娘”,宦官看了他一眼,赶紧补充,“这条路年久失修,每日又是赶来取药的人,昨天王后娘娘的药就是被绊了一下然后撒了,明妃娘娘听了,赶紧命人重铺。大人,虽然没有王后宝印,也不是坏事一桩,不是吗?” 

“明妃娘娘真是个温柔的人”… 

听到众人的议论,待高也不好再说什么,拿着药换了另外一条路。 

“尹将军”,旁边的小将支支吾吾了许久,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和待高攀上了话。 

“何事?”待高本就烦闷,不是很想说话。 

“没事”,小将见他语气不好,到嘴边的话立刻就吞了回去。 

待高斜了他一眼,心里多少也有些数,“你我虽说是武将,但都是跟着大王一起出生入死的心腹,大王自有大王的斟酌,这个时候,就不要再添乱了。” 

小将连连应下,“知道了尹将军,末将只是听不下去别人因为某个人非议大王,大王生来帝王,不能有污。” 

待高叹了口气,现在内忧外患,大王身体也有了问题语言调理,万万听不得这些明嘲暗讽,“传下去,王宫内院如若再有人非议王后,不论何人,宫规伺候。” 

小将顿了一下,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了命。 

“大王,喝药了”,待高进来的时候,赞多正杵着头,坐在榻上,眉心紧锁。 

一旁的明玉见待高端来了药,赶紧接了过来,伺候着赞多服用。 

好不容易吹凉了一勺喂在他的嘴边,没想到却被赞多一把推开。他缓缓的睁开眼睛,一双利目紧紧的盯着待高,“我听人说,你刚刚不仅处理了几个宫人,还替本王下了一道命令?” 

待高一惊,消息怎会传的如此快? 

他来不及想什么,赶紧跪下,“臣只是见有人竟敢非议王事,便做了处理。” 

“你处理了一个或是一群又有什么用?现在举国上下哪个对他没非议?难不成还要将整个国家都除了?”赞多冷哼了一声,“出去跪着,没本王的命令,不许起来。” 

待高领了罚,出去跪在了王殿门口。 

明玉得意一笑,攀了过来,“大王英明,尹将军此举传出去,肯定又是逆天下大不为,不仅将王后再次推到风头浪尖,还要连累大王背负暴君骂名,真不是明智之举。” 

赞多喝着她喂过来的药,心事被她戳中,便没有再说话。 

于是,尹将军为王后出头,被罚跪在王殿三日水米未进最终晕厥的事,一瞬间就传了开来。 

“大王还没魔怔嘛”,“就该处死那个妖孽”… 

自然,流言蜚语,最终还是传到了刘宇的耳中。 

“看来,只要有人接近我,就会变得不幸”,刘宇坐在床上,看着窗外云卷云舒,眼底早就失了颜色。 

“接近暴君的人才会变得不幸”,林墨以前会提防着明玉这些小手段,现在遇见了故意在刘宇面前说风凉话或是其他风言风语的,也不做阻挠了。如今周大人成功逃离,是侯爷该随他去的时候了。他缓缓地过来搀住刘宇,将他带回了榻上,“侯爷早年,不是这般的悲惨。” 

刘宇没有说话,在张嘉元的调理下,他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。身体不疼了,心却无时无刻都在抽痛,“这倒也是,如今全天下的人都想杀了我。” 

“世人都只信表象”,林墨嗤笑一声,“哪还记得侯爷先祖带给北国荣耀?” 

刘宇压根就听不进去林墨的抱怨,正好这个时候,张嘉元端着药膳进来了,“王后,该吃饭了。” 

林墨看了他一眼,识趣的退了出去。 

“张大人,我已经吃了许久的药膳,喝了许久的药汤了”,有时候刘宇觉得,自己就要命不久矣了。 

张嘉元笑了一下,“有作用的啊,你这伤不是好多了吗?” 

哥哥迟迟不肯与大王言说,刘宇之所以一日比一日好,也是服用太岁的表象而已。 

“赞多的身体怎么样了?”刘宇见了张嘉元就问,他再也没有见过赞多,唯一能见到的张嘉元,只要提起赞多,每次都是三缄其口。 

张嘉元笑了一下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不会告诉你,就别再问了。” 

“好的话,你肯定就说了”,刘宇端着药膳,吃了几口,只觉得比平时都要苦好多好多,“看来,他不怎么好,其实我能想到的。现在,每日都是明妃陪着他吧?” 

如今整个天下似乎都随着西境的安定,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幻,正是北国国步艰难,多事之秋,内外交困之时。边境更是兵荒马乱,兵连祸结。再说上次他回来想杀了自己时奔波劳累,身子早就耗尽了。 

赞多,等我们都能心平气和,我愿意替你解除忧愁。首先,南境的态度,他就能出面去和小九亲自谈。 

所以,我一定要好起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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