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❤️5.1.等连更

59-60【好多宇】吉祥如意

本作品纯属虚构,

作品中出现的人物、事件、团体等

均为剧情所需设置,

请勿代入现实。

本作品坚持正确的价值观,

切勿模仿不当行为。

Ps:多谢各位金主爸爸解锁礼物头像框🥰



59.杀人诛心

明玉躺在床上,给赞多灌着最猛的酒,听说西境新王养好了身体,出关第一件事就是与派使臣与南境交好。因为这件事,朝堂上的争吵声更甚,赞多烦闷,干脆朝也不上了。

回王殿有丞相武相等着,去祖宗祠堂,他又无颜面对…于是走来走去,诺大的王宫内院,竟然没有一处是他能容身的地方。

只有明玉这块地方清静,他也甘愿沉沦享乐。

赞多喝下一杯烈酒,近来他不断的重复着那个噩梦,他已经好久没有入眠了。

于是,赞多沉迷酒色半把月,终于还是虚闷难忍,垮了身子,呕出一口黑血之后,晕厥过去。

明玉看着躺在床上的赞多,得逞一笑,这酒里有她们南境很难察觉的一株通心草,此草药自然是活血化瘀的良药,但对于怒火攻心气滞郁结之人,反而会起反作用。

她喜欢赞多,但她更爱后位,听说前朝在吵嚷着让赞多娶了东夷那个郡主,一个废弃王子出逃生下的野种,也能做的了他的王后?

明玉必须趁刘宇病,要刘宇命,尽早的做了王后才是。所以这些个日子她收买人心,前朝后宫统统打理,又在赞多回来休息的时候拦住那些官员,所以赞多自然喜欢呆在他这里。

“张嘉元在王后殿是吧?”明玉对着贴身的宫娥确定道。

“是的明妃娘娘”,宫娥笑着应她。

“去,吩咐本宫的宫娥去王后殿大声的请张大人过来,王后的伤是伤,大王的身体就不重要了吗?整天孤男寡女呆在一起,这我们大王还在呢,北国还在呢”,明玉站在寝宫门口,大声的说道。

就怕的是,别人听不见。

“张大人,我们娘娘请你过去一趟”,小宫娥不顾林墨的威严,挣扎着窜进了王后的寝宫,跪在门外。

刘宇被她这一声惊了一下,刚喝进去的东西吞咽不及时,呛得开始剧烈咳嗽。张嘉元赶紧放下药膳,轻轻拍着刘宇的背,极不耐烦的冲着门外吼道,“好大的胆子,胆敢深夜闯进王后殿,谁让你如此放肆的?”

“不是奴婢放肆,张大人,奴婢也是急了,大王在明妃娘娘寝宫吐血晕厥了,您赶紧过去看看吧”,宫娥声音依旧大,语气中带着慌乱,不像是在撒谎。

刘宇一听赞多又晕了,这次还吐了血,忍耐着咳嗽,推着张嘉元,“你赶紧过去看看赞多,我随后就来。”

张嘉元把他按了回去,“我去就行了,你千万不能来。”

刘宇推着他,“你赶紧去。”

张嘉元看着他,最后还是离开了,走到门口,特地嘱托了林墨,“一会儿拦住王后,他哪儿都不能去。”

林墨衔首应下,看着张嘉元远去的背影,冷哼一声,那个明玉运筹帷幄这么久,不就是想要逼着刘宇过去吗?

正好他也想刘宇赶快解脱,就怕刘宇死的不够快呢。我怎会帮你拦着他?

张嘉元来到明玉寝宫的时候,赞多已经醒了。见大王虚弱的躺在床上,张嘉元赶紧过去摸着赞多的脉象,奇怪,的确是气结导致吐血晕厥,和上次一样。来的时候,他还琢磨着是不是这个明玉动了什么手脚给大王下毒,结果看来是自己多想了,“大王尽量放宽心,不要再饮酒了,要注意休息。”

赞多收回了手,打发张嘉元,“好了,你走吧。”

张嘉元收拾着自己的东西,察言观色了一会儿,“大王要不要回寝宫休息?我去告诉哥哥,让他来陪着大王下下棋。”

赶紧回去吧,说不定和哥坐一坐,哥哥就愿意告诉你刘宇的事了,你也能忙起来不在这里宠幸妖妃了。

赞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,“本王不想见到丞相。来人,送张大人离开。”

就在几人争执的时候,刘宇便也尾随到了明玉的寝宫。

他一身素衣单薄,长发简单的钗着,一时间雌雄难辨,眼尾的桃花纹衬得他更是美艳绝伦。

所有人都看呆了,就连赞多,都觉得他浑身泛光,刺眼夺目。

刘宇坐了过啦,心疼的抚上赞多憔悴且略带胡茬的脸,眼里的关怀几乎都要溢了出来。

赞多瘦了…

“你怎么来了?”赞多此时本就无力,被刘宇这么一摸,语气虽然生硬,但竟然也柔和了许多。

刘宇没有说话,明玉见状,赶紧贴了过来,“王后娘娘气色红润,看来修养的挺好啊。听说张大人每日每夜都守着姐姐,妹妹见姐姐这样,很是开心,张大人果然医术高明。今日见姐姐对大王关怀备至,前些日子听闻的那些谣言不攻自破呢。”

明玉话里藏刀,明着暗着骂她勾三搭四,水性杨花…

赞多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…刘宇当时指的路是对的,因为被周柯宇抛弃了,所以指了对的路。这样一来,所有的事都能说得通了。

“娘娘,臣记起来您的药还没有吃,您且随臣一起回去,否则药凉了,就变苦了”,张嘉元审时度势,及时止损。

赞多记起来,刘宇最怕苦了,他每次吃完药,都要含一口榴莲糖…于是他让人不远万里从南境得来最好的榴莲,愿意把南境的供奉的金银财宝统统变成榴莲,都是为了刘宇。

意识到自己曾今种种,就越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药可救,以前,他一直都被刘宇骗了,一直…

赞多不免怒从心起,他一把扯下刘宇的手甩开,“跟着张嘉元滚出去。”

刘宇摇了摇头,重新拉起赞多的手,你和我一起走。

“要我和你一起走?”赞多知道他的意思,看着刘宇点头,赞多冷笑一声,“来人,把张太医给本王请回去。”

张嘉元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,就被赞多随身的侍卫架了出去。

“大王,春宵一刻,值千金”,明玉脱去外袍,解开衣服,就爬上了床,这样既能宣示主权,又能刺激赞多和刘宇,一举两得,“我们还没做完呢。”

两人很快的纠缠在了一起,刘宇看着他们,心如刀绞。

“王后还不走?”只见艳红的高床上,明玉正袒露着胸脯,骑在赞多的身上,炫耀似的,低头啃咬着赞多的脖颈。

刘宇看着赞多修长的手指来回在她腰间徘徊,心里千万个悔意却已为时已晚,他不该看的。

赞多舒服的仰着脖颈,瞥了刘宇一眼,朝他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”

刘宇颤抖着身子,朝着他挪了挪。

赞多拉住他的手腕,将他扯进臂弯里,握着他的手,就往明玉挺立的胸脯摸,“小宇是不是没有碰过女人?今晚就让你摸一摸。”

刘宇这才知道他要做什么,挣扎不了,便往他怀里钻。

明玉琢磨着为什么大王会叫王后小宇的时候,见两人这样,以为赞多要两个人同时侍奉他。刚想说什么,就被刘宇抗拒的动作顶了下去。

“你不用如此辱我”,刘宇被他禁锢在怀里,终于开口说话了。他低着声音,虽然傲气还在,却如同恳求。

“要你与人交欢就是辱你?”赞多嗤笑一声,“那我与你交了不止多少次欢了,你是不是每次都觉得恶心?因为你心里,装的是周柯宇。”

刘宇看着他,眸底湿了,他无力的摇了摇头,讨好似的握住赞多的手,不是的,不是。

竟然是让我和王后…?

明玉大为震惊,见两人厮磨在一起,开始醋意大发想要哭啼一通,又听着赞多的话,脑子不够用了…大王喜欢看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婆滚床单吗?

…这什么爱好?

还有这个王后,她早就听说那日放了周柯宇的时候,所有人都议论王后的声音不像是女子,更像是男子…

如今一听,确实低沉,虽然百转千回娇柔温润,却怎么听,都不似女子那般妩媚轻盈。

“怎么?你跟他走了,你不就每天开心了吗?哪怕他弃你而去,你也不必在我这里退而求其次,委屈自己,和我亲近,就觉得我在辱你”,赞多甩开他的手,只觉得厌恶他。

刘宇揪住他的手腕,此时再也绷不住,眼泪一颗一颗啪叽啪叽的掉,“不是的,我没有爱他,我爱的是你…”

赞多用力的甩了他几下,哪怕是这个人好几次因为自己的力气趴倒在床上,但紧握的双手就是不肯撒开。

“大王”,明玉自觉不能再发懵了,管他是个什么玩意,今夜的机会是她盼望许久的,不容这个贱人翻身。明玉再次攀上了赞多的胸口,“王后这是铁着心要惹你生气。”

“哦?”赞多深吸一口气,扬着唇角,看向她,“爱妃觉得应当如何?”

明玉见他征求自己的意见,便有些得意忘形,“大王不如送王后去神殿抄经,待王子生下来,让臣妾来养,王后现在怕是失心疯了,怎能养得了孩子?怎能助得了大王?”

失心疯?

对啊,所有人都在传王后自那日被周柯宇抛弃,不仅跪在殿前以死相逼要等大王回来,还暗自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,又是低声啜泣,又是叹息连连!

宫里宫外都在传,王后得了失心疯,是失了心爱之人,被心爱之人遗弃在北国的疯症。

赞多眸光一紧,将明玉甩在了地上,他是因为周柯宇失心疯了,但本王就是讨厌听到这样的话,“出去。”

明玉顾不上疼痛,哭了起来,“大王,这是嫔妾的寝宫,你让嫔妾去哪里?”

“滚出去”,赞多扯掉床帷,扔在明玉的身上,如果她再不识好歹,下一个粉身碎骨的,就是她。

王后,算你厉害?明玉虽然不甘心,倒也是个识时务的人,赶紧披了帘子,跑了出去。

“满意了?”赞多瞪着刘宇依旧紧紧捏着自己的手,“松开本王。”

“赞多”,刘宇有些哽咽,但他绝不放手,“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…”

“呵”,赞多轻笑一声,“怎么?还想留着让我欺负你?还是…你喜欢?嗯?那我再把她叫进来?”

刘宇哭着摇头,刚才就那一下,他都恶心的要吐。

赞多捏住他的下巴,左右看了一眼,“啧,你这眼睛,一哭就瞎,这会儿哭的狠,装给谁看?”

“我爱你”,刘宇由他捏着,如同捏着一块玩物,“我不走是因为,我爱你,我担心你的身体,赞多,随我回王后殿吧,我们一起修养,好不好?这样张太医也不用四处跑,谁都能顾得上。”

赞多听不得这个,张嘉元日夜守着他,好啊,谁都能勾搭…

他将刘宇按在床上,质问他,“爱我?”

哪一点爱我?

你是不是就只有我一人?

刘宇点了点头,想到刚才掌心下的圆润,他瞬间觉得恶心异常。不是他不正常…是他委屈到了极点,他愤懑赞多将自己推给别人,刘宇哭的更伤心了,“我不要别的人碰我,赞多。”

他抽出刚才那只手,嫌弃万分的在床上抹了几把,看在赞多眼里,却是他嫌弃自己,又容不得别人。一瞬间,刘忻的影子又在他脑海飘摇了。是啊,他一开始,连自己的姐姐都要杀害…

他们会如此珍惜一个…心如蛇蝎,处处留情的人?

“刘宇”,赞多松开捏住他脖颈的手,颓然的坐在了一边,“我不想碰你了,我恶心你。”

刘宇梗了一下,撑着身子,起来看着他,“赞多…”

他从未见过赞多如此兴致怏怏,想来这次真的伤到他了。哪怕是孩子没了情毒解了,他还是喜欢和自己翻云覆雨,没有任何时候,是现在这副模样的。刘宇有些慌了,他小心的探出指尖,贴在了赞多的手上,“别这样…”

“别碰我”,赞多狠狠的甩开他的手,力道之大,就连刘宇的指尖,也疼的发麻。

不要…刘宇被吓到了,不是被他的暴虐吓到,而是被他这个态度吓到。

“你也给我滚出去”,赞多靠在床角,看都不想看他一眼,姿势无比强硬,倔强的样子却显得像是个受伤的孩子。

“不”,刘宇摇着头,他再也顾不上这是谁的寝宫谁的床,抽了衣带,丝质的衣服顺势滑落,露出了雪白的臂膀,“赞多。”

他从未主动过,因为他觉得羞涩。有些生疏,他不知道怎么去挑逗他,只是自顾自的攀了过去,“你碰碰我…”

赞多一把将他推开,少见的红着眼睛,“怎么?不觉得我辱你?”

刘宇急忙解释,“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没有说你,我是喜欢你我只要你,不要碰别人我才那么说,我没有说你。”

他越是解释,赞多越觉得是,他一跃而下,拎起地上的衣服,套在身上,每一次刘宇探手,他都会嫌弃的甩开,然后理都没有理他,出了明玉的寝宫。

“明玉去哪里了?”

“回大王,明妃娘娘去王殿等您了。”

“掌灯。”

“是,大王”,甚是得逞的声音。

 

 

 

60.心寒

刘宇颓然的坐在床上,衣服零散的挂着。他坐了一会儿,看着周围一片艳红,有一丝恍惚,这不是我的王后殿,更不是赞多的帝王殿,他不该呆在这里。刘宇爬了起来,就这样半拉着衣服,走出了妃嫔寝宫。

究竟是哪里出错了?他怎样都想不通。

那一夜,好多人见王后娘娘衣着不整的走在路上,都不敢抬头看,官道上跪下了一群又一群的宫娥太监。

那一夜,直到刘宇来了王殿,便怎么都没法子进去,最终他跪坐在王殿的石阶上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,也不知道跪在这里有何意义,明明可以强硬的再进去,却没有了刚才去明玉寝宫拼尽所有的勇气。

仅仅是因为赞多说了,他恶心…

待高见一众侍卫有意无意的冲着衣衫不整的刘宇瞧,赶紧脱了自己的外袍,过去系在刘宇的肩上。他小声的说,“侯爷回去吧,明日大王瞧见了,未必是欢喜的。”

刘宇摇了摇头,“我曾经觉得颜青和我一样,却不曾感受过她当时跪着的心情,我现在想跪在这里,体会体会。”

待高见他双眸无神,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,“侯爷不要再哭,眼睛重要。”

“都不重要”,他已经恶心了我,所以什么都不重要了。

北国夜凉,哪怕到了初夏,早晚都是冷的。

“娘娘畏寒,给娘娘加上火盆”,见刘宇单薄,待高招吩咐着身边的侍从们。

人人都在传,刘宇私放了周柯宇是因为早就和他暗生情愫,这才是周柯宇灭门真相。是妖后,害的大王残杀武相一门,早在大王是太子的时候就害死了太子妃,以至于北国现在人心惶惶不可终日。

他放了周柯宇,自北国的罪人一跃成了北国的公敌。

又因为他的品行越传越恶劣,夏邑百姓也在周柯宇逃脱之后传言着夏邑候一门一直就会一些妖术。

现在的刘宇,人人得而诛之,人人闻而避之,是全天下人的笑柄,亦是仇敌。

二日,赞多起来上朝时,出了门,看都没看廊前的刘宇。

听到动静,刘宇猛地自地上起来,眼前恍惚,不慎跌倒在台阶上。燃着的火盆被他撞翻在地,灼热的炭火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,点着了他的衣角。

“娘娘”,待高将他一把捞了过来,用剑柄打掉他衣摆的炭火,差点吓死。

走远的赞多听到火盆滚落的声音,顿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有回头,便去了前朝。

“都是长眼的,怎能将火盆放的这么近?”待高气急,对着侍从一顿教训。

好难啊,昨夜总嫌他们放的远了,这会儿又觉得他们放的近了。

“侯爷”,待高俯身看了眼刘宇,他的眼睛又开始泛起了灰色。

像是黑夜蒙上了迷雾,又像是湛蓝抹上了一层飞沙,再无光泽。

“一大早,吵什么?”明玉披着衣服,一脸的餍足,被宫娥搀扶着走了出来。

“惊扰明妃娘娘,臣这就将王后娘娘送回寝宫去”,待高不想惹事,尽量不和明玉起冲突,转身扶着刘宇,就想离开。

“等等”,明玉能出来,就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去治得了刘宇痴缠大王的毛病。

她松开宫娥的手,凑了过来,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宇,后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,“这披的,可是谁的外袍?”

明玉明知故问,这暗红色将士斗篷,只有身份最高的尹浩宇才有。

“昨夜王后衣着单薄,臣怕王后着凉,便给她披上”,待高皱了一下眉,将刘宇往自己怀里带了带。

明玉笑着,“听说姐姐昨夜过来,衣不遮体,丢尽了大王的脸面,简直荒唐。”

“娘娘,王后并未衣不遮体”,待高一开始确实对刘宇有几分埋怨,但如今刘宇势单力薄,他也是陪着刘宇一路从东宫过来的,自然还是无法完全硬着心肠,“王后只是少了衣带,衣服松了。”

正是他的直率,着了明玉的道儿。少了衣服带子?不就是在跟本妃说大王扯掉的吗?有什么好炫耀的,谁没被解过?她伸出手,扯掉刘宇披着的斗篷,下面,是松垮在身上的衣服,一时间随着拉扯,再次香肩裸露。明玉见状,祥装不好意思,“哎呀,姐姐,我以为你穿的好好的。不过,就这样,尹将军也敢搂着…”

待高一下子抽回了手,刘宇双目恍惚,再加上心力憔悴,已经站也站不稳了。

“王后自己回去吧,昨夜怎么来的,今天就怎么回。尹将军,你跟着去吗?”明玉摸着刘宇的肩膀,不错,很滑嫩,怪不得能让大王那么迷恋,她摸着,都好生喜欢,“一个衣着暴露,一个大王身边的贴身将军,这样搀扶着回去,怕是很多人都会看到吧?”

被陌生人触碰,刘宇揪着衣服,躲了过去。他肚子已经大了,身法略显笨拙,如果此番模样,待高再送他回去,定会招人非议。待高因为他被责罚过一次,他再也不能,连累别人了。

昨夜拆掉的衣带没来得及拿上,他只能揪着衣角,勉强遮体,刘宇转过了身,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,他攀着石柱,一阶一阶的摸索着往下走。

尹浩宇看着刘宇,实在心生不忍,但又无可奈何。他吩咐了一边的侍卫,“赶紧去王后宫让人来接王后。”

“我看谁敢?王后宫现在起是奉了大王的旨意全宫禁足了,谁敢违抗王旨?”明玉瞪圆了眼睛,“本妃让她一个人走回去,她就得走回去。王后宝印,可是在本妃手里。”

听到她的叫嚣,就连下台阶的刘宇,都顿住了。

“大王昨夜赐了我们娘娘王后宝印,你们谁敢违抗?”明玉身边的宫娥举着凤印,炫耀一般的在王殿前转了几圈。

刘宇回头看,却怎么看,也看不清。

他想看看,他一直都不配拥有的东西,究竟长什么样子。

不是说,宝印是留给姐姐的吗?只有姐姐,才是赞多最爱的人…

原是大王,骗我的话,大王从未当我是发妻,即便封了王后,行了王后之礼,哪怕是顶着刘忻的名号,他也毫不在乎,一直扣着王后宝印不肯给他。

如今他才明白,他最看重的东西,赞多说给别人就给别人,不是这东西只能给一人,是除了他刘宇,谁都能拥有而已。

他好像一瞬之间便开了窍,真的,只有我自己,一直在不顾一切的爱着你。

而你,只觉得我恶很恶心。

恶心到,现在碰也不愿意碰,看也不愿意看一眼了。

 

不知不觉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晨雨伴随着夜的寒,砸在身上,竟然有点疼。

 刘宇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,一路上有笑的,有不说话跪着的,有不敢看的,有指指点点的,干什么的都有。

紧闭的王后殿终于开了门,林墨第一个迎了上去,见他衣不遮体,见他双眸灰尘,见他神情恍惚,又见他心力憔悴,一切尽在不言中,他知道,刘宇这次,一定又被羞辱的彻底了。他拿了他的斗篷,披在了他的肩上,只说了一句,“能回来,就好。我等了你一整夜了。”

刘宇掉了一滴眼泪,紧接着,又是一滴。泪眼中,似是有血水混杂。进了王后宫,就再也没有断过。

王后既然不在王后寝宫,那么张嘉元就是外臣不能留在宫里,昨夜便被请出了王宫,在药膳坊一夜未眠,今日早早的就赶了过来。一路上他听了王后的一些传言,便一路小跑,马不停蹄。

刚进门,就放下药箱,过来扒开刘宇的眼睛,瞧了瞧,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?昨晚让你不要来,你坚持要来。现在就别再哭了,已经哭血了,这眼睛,迟早得瞎。昨晚我明着暗着叫你一起走,就是不走,就是要受罪。带着小王子跪了一夜,又淋了雨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?”

刘宇没有说话,只是由着他抹药唠叨。

张嘉元见他听不进去,本想在他穴位扎一针,痛一下就清醒了,但还是忍住了,刚才他请了刘宇的脉,已经气若游丝,他不想再雪上加霜,生怕一个不小心,刘宇就没了。

“刘宇”,张嘉元坐在他面前,见他还在哭,叹息一声,你知道不知,你已经没几天活了?“你听我的话,别再哭了。”

刘宇像是听不到他的话,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掉。

“刘宇,你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”,张嘉元叹了口气,“你如此大悲,孩子也会感觉到的。别以为三月之期过了,孩子就安全了。随时都会掉的你知不知道?”

“文相给我吃过酸竹笋”,刘宇笑了一下,“不是可以保孩子无忧吗?是赞多同意让他送过来的,从来都没问过我喜不喜欢吃,想不想吃。有了孩子,我本来爱吃辣的,你知道的,吃酸的让我吐了好几次,但为了孩子,我还是吃了一次又一次,只因为力丸说过,会保了孩子,我也想保孩子。我好想记起来他爱我的一瞬间,现在我怎么想,脑子乱成了一片,这么些日子,我就靠着这些回忆,坚定且深信不疑的走了这么久,一时间找不到了,我就有些急了,张大人,我好急,我急了,就停不下哭。”

“刘宇”,张嘉元没辙了,“你每次都是我救回来的,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。现在你必须睡一觉,不要太过于劳心伤神了。孩子已经被你伤到元气了。”

“张大人,我瞎了眼,我就看不见我不想看的了”,刘宇自嘲。

“那耳朵呢?是不是还得聋了?”张嘉元反问他,“再说顾点孩子吧,他是无辜的。”

“也对”,刘宇像是被提醒了,“孩子没什么错,错就错在,他投错了胎来错了时间。”

“真什么都不顾了?”张嘉元见他兴致怏怏,不禁问他。

刘宇摇了摇头,“张大人,你去告诉他,长姐的孩子刚怀上就死了,你告诉他,我没有骗他,这样我就乖乖的,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?”

真是,竟然拿着小王子来威胁他。张嘉元叹了口气,“我不会说的,说了诛九族。”

“我知道”,刘宇靠着扶手,还是不甘心,“我没骗过他,我爱他,但他不信我。”

“你自己让他信你”,张嘉元真的是被他磨怕了,“刘宇,你自己去做。”

“我做不到”,刘宇摇着头。

“你自己都做不到,你觉得你能要求我们吗?我们是对立面,我会去跟他说吗?”张嘉元真的恨啊,一个两个,为什么都会为情所困?这玩意,有什么好痴狂的?

刘宇不说话了,他做了啊,就是因为他该做的都做了,赞多还是不信他,甚至亲口对他说恶心他…

他已经无计可施了,他已经磨的够长够久了…

“知道威胁我求我都没用就别哭了”,张嘉元拿起银针,“我一次两次可以救你,不可能时时都能救你…”

张嘉元顿了一下,见他心如死灰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“刘宇,你聪慧,放了周柯宇,你应该能想到,现在全部朝臣都在上奏,让大王赐死你。如果你现在失了肚子里的王子,你就没了保命符。”

“我不想要他了”,刘宇不顾手上银针的疼痛,抓住张嘉元施针的手腕,“孩子没了,他是不是就信了我的话?他的情毒早就解了,我不恶心我也不脏…”

张嘉元重重地叹了口气,“一夜没睡,思绪都乱了。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?他不是不信你,他只是不爱你?要么就是他不是不信你,而是太爱你?”

刘宇顿了一下,他缓缓的松开张嘉元,这时,张嘉元拿了最后一根针,扎在了他的手上。

他都恶心我了…

刘宇只觉得昏沉,都来不及去想张嘉元所说的话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他不偏不倚的倒在了张嘉元的腿上,张嘉元命翠菊升了火盆拿来被子,盖在刘宇身上,然后脱掉他的衣服,在他光洁的背部继续施针。

大王啊,王后已寒毒蚀骨,心寒促进毒发,这命,怕是孤盏之火,没个数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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